自己是“不一样”的孩子
1989年,令哥出生在天津市南开区。她的童年也曾无忧无虑,但9岁那年,变故发生,她被迫转了学,开始跟着外公外婆生活。父亲偶尔会来看她,但母亲与她道别后再未出现,她只能在电话里和母亲说说话,而这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大人告诉我,我妈出国了,直到今天也没人明确地告诉过我他们离婚了,是我自己慢慢意识到,他们应该是离婚了。”令哥说。
对于一个9岁的孩子来说,母亲的离开和生活环境的突变必然是难以接受的,但令哥没有哭闹或消沉,她在心里对自己进行了一番劝解,“我想,别人有父母我没有,可我有老师和同学啊,我就拿师生感情、同学感情去弥补我亲情上的缺失吧。”“想通了”的令哥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原来沉默寡言的她突然外向开朗起来,交际圈迅速扩大。在班内,身为班长的令哥带着同学们办板报、搞活动,常常忙到晚上八九点才回家;在校内,她成了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朋友遍布各个年级。令哥对这种热热闹闹的日子是满意的,她平稳地从小学升入中学,成绩不好不坏,朋友越来越多。
初二暑假,令哥去亲戚家做客,从事美发行业的亲戚伸出被药水灼坏的双手对令哥说:“你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不要像我一样。”那双伤痕累累的手吓到了令哥,此前没有人指点过她,要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初三开学,令哥断绝一切娱乐活动,一门心思冲击中考。惰性上来时她对自己说“没有试过全力以赴的学习会留遗憾”,习惯了晚上看电视剧,突然掐断心里痒得难受,她就直接拔电源让自己死心。连续考了几次年级第一后,令哥自己心里也吃了一惊,她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是块读书的料。整个初三,令哥一直保持着年级前几名的成绩,最终考取了天津市“市五所”之一的南开中学。
长大后回想童年时的经历,令哥发现记忆里那个幼小的自己其实浑身上下充斥着不安。儿时每一个晚归的夜晚都是对思念母亲的逃避,呼朋引伴不过是种遮掩,她一直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现在提起高中时自己逛街的经历,她看似寻常的讲述里仍透着故作的坚强,“为什么你们不用逛街买衣服,哦,你们的衣服爸爸妈妈都给买好了。”
但她此后的人生也得益于她的“不一样”,从搬入外婆家的那一刻起,令哥在潜意识里就将“依靠”二字删除了,她明白未来的路只能靠自己。
率先“发家致富”,想要出国看看
进入一所优秀的高中如同暂时进入一个保险箱,令哥很快放松下来,这个“非典型学霸”的兴趣一直不在学习上,丰富多彩的校园活动最能让她游刃有余。她带着同学们搞体育比赛,排练话剧,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但与她日益增长的组织能力成反比的是她的学习成绩,身为班长兼校长助理,成绩单常让她觉得气短。“在南开中学,压力并非来自老师,而是来自同学。学校给了我们非常宽松的环境,可怕的是你周围的人,你永远看不见他们在学习,可他们就是永远考得比你好。”令哥说。
令哥尝试过初中时常用的突击学习法,但因为基础太过薄弱而效果不佳。在学生工作和学习成绩之间,令哥也曾选择舍弃学生工作、辞去班长职务专心学习,但最后的结果是成绩没上去,接任者也不堪重负,班长职务又落回到令哥肩上。到了高三,令哥甚至一度装病不去上课,因为高考近在眼前,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
眼看山穷水尽,心里最后的一点不甘让令哥冷静下来,她开始为自己寻找突破点。“我分析自己,太难的题可以彻底放弃了,中等的题我也就能拿一半的分,但基础分我是可以抓住的。我算了算高考的分数比例,基础分大概能占到80%,也就是600分左右,所以我死练基础题。”
令哥最后的高考成绩正是600分上下,2007年9月,她成为了天津大学船舶与海洋工程专业的大一新生。她以为人生就此柳暗花明,却在参加新生第一次全体会后欲哭无泪,因为老师说,这个专业是天大全校最难的六个专业之一。而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个专业是令哥思前想后亲自挑选的,“报志愿时没人指导我,我也不知道各个专业将来毕业会进入哪个领域,所以我就用排除法选专业,我语文不行,又不爱学数学,但我高考物理是满分,物理里我力学最好,当初看课程设置,这个专业全是力学,所以我觉得这个专业应该挺适合我,谁想到这个专业的力学和数学是分不开的,流体力学那些课程真的好难啊。”
像当年升入高中后一样,大一的令哥又开小差了,别的同学埋头苦读时,令哥琢磨的是如何做生意。她想挣钱,减轻一些家里的负担,也让自己手头宽裕些。“我在滨江道逛街时发现了一款畅销拖鞋,我判断这种拖鞋肯定会火,果然转年就成了爆款,但我提前一年就开始卖了,我骑着自行车去大胡同上货,有时还带着中学同学一起去。”回忆起自己当年“财迷心窍”的样子,令哥忍不住笑起来。她的生意很好,甚至一晚上就能赚一两千元,靠着拖鞋生意,她成了同学间“先富起来”的人,并买了人生第一辆车——一辆夏利。
买车本是为了上货,但大二时,令哥忽然改了主意,“上了大学以后,现实与我所想是有差距的,大家为了前途各寻出路,工作、考研、出国,无非这三个选择,我当时年轻气盛,觉得大学不该仅此而已,于是想亲自去国外看看,看看人家的教育是什么样的。”
令哥选择出国读研学校时主要考虑的是费用问题,多方筛选后,挪威科技大学(NTNU)成了最佳选择,在那里上学不需要交学费,但是,这是一所欧洲顶尖的理工科大学,在学术界享有极高声誉,与麻省理工齐名,她耳闻自己专业的前几届学生也有人报考了该校,但无一录取,大一时在全年级120人中位列第108名的令哥决定一搏。
自大二起,令哥的成绩稳定在年级前几十名,并获得奖学金,学校规定平均成绩87分以上可以保研,令哥的平均成绩在85分到90分之间,院领导来找她谈话,希望她能在本校读研,令哥婉拒了院领导的好意,但对挪威科技大学是否会录取她没有丝毫把握,“因为我大一的成绩确实太差了,申请研究生时,我特意给挪威科技大学写了一封信,诚实地说了我的大一成绩,并希望他们多看我自大二开始的专业课成绩。”
与前两次一样,令哥再次上演了“逆风翻盘”的戏码,2011年春天,她拿到了挪威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踏上北欧求学路。
在挪威“重操旧业”
与令哥一同被挪威科技大学海洋系录取的中国学生还有10人,其中5人来自国内该学科实力最强的上海交通大学,3人来自哈尔滨工程大学,成绩均为年级前10名,另2人有研究所背景。令哥很快还获知了另一个消息,她很有可能是该届录取学生中平均成绩最低的。研一整个学年,令哥在危机感的逼迫下全情投入,不敢有丝毫懈怠,国外的教育方式确与国内有很大差异,那些应付考试的抱佛脚方法全都无效,刻苦是唯一的出路,“在挪威科技大学,考试分为笔试和口试,一场笔试4-6个小时,给你一个海洋平台模型,一摞参数,分析的都是实际工程案例。口试是教授们提问你来回答,他们会一点一点提高难度,发觉你答不上来再降低一点提问难度,几番来回,你的真实水平就测试出来了。有时一科能挂掉半个班,教授看你不是真懂就直接判不合格,会还是不会,是无法隐瞒的。”
令哥研一时成绩优异,但她并不开心,她觉得自己的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我已经特别努力了,但还是比不上有的人,我认为这意味着效率不够高,我不是那种非要跟别人争高下的人,而且我不想只要学习成绩,我还想过丰富多彩的生活。”
研二中秋前夕,令哥中午和同学们吃饭时偶然得知,学校所在地南特伦德拉格郡的华人学生学者联谊会下午要竞选新的主席,她顿觉一身组织活动的本领找到了用武之地,于是一拍桌子,决定也去参加竞选。没有提前游说、没有制作PPT,临时被叫去的海洋系同学是她现场仅有的支持者,计划内的竞选者演讲结束后,令哥站上竞选讲台开始滔滔不绝,不同于那些官话连篇的竞选说辞,令哥给出的都是可行计划,“要说就说点实际的,怎么搞活动,怎么拉赞助,我都给他们讲得明明白白。”
当结果公布为“令哥当选”时,落选者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半路杀出的“女程咬金”——他本应是胜券在握的。
“我记得很清楚,我比第二名高了8票,联谊会里6名部长有4名都投了第二名的票。”讲起这段充满传奇色彩的竞选经历,令哥露出小孩子游戏得胜般的得意,“然后我开始想办法获得大家的信服,尤其是那几位部长。”
竞选之后的第一个重要活动是中秋节庆祝,对于海外华人来说,中秋节尤为重要,此前每年的惯例是租一处场地召集大家包饺子,这个方案被“新官”令哥直接否了。2012年“中国好声音”节目火遍全中国,令哥提出举办第一届南特伦德拉格郡学生学者联谊会歌唱比赛,并重新为社团设计了LOGO。前期准备的所有工作都井井头条,中秋活动大获成功,令哥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她成功地再一次“重操旧业”,用30%的精力学习,使成绩确保可以顺利毕业,用70%的精力举办各种学生活动,获得快乐和成就感。
直播平台上的“知心姐姐”
研究生第三个学期,令哥拿到了Aker Solutions公司的offer,这是一家世界级的石油石化领域承包商和技术供应商,得到一份含金量如此高的工作,拿着不菲年薪,令哥却总是郁郁寡欢,“进入公司后我觉得有点跟不上节奏,我的同事是各种学霸,我的代码永远写得比别人慢。还有一些问题是教育背景差异造成的,比如1牛顿代表什么,对中国学生来说,它只是一个数值,但对外国学生来说,1牛顿是一个具体的概念,所以有时计算出一个数字后,他们会说这不符合实际,但我意识不到有问题。”
日常交流中,同事们都说挪威语,令哥听不懂,作为全公司唯一的中国员工,令哥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单,每天下班回家打网络游戏成了她排遣寂寞的最好方法。
2014年石油价格暴跌,挪威国内相关领域企业大幅裁员,令哥失业了,这个消息没有让她感到丝毫沮丧,反而为终于离开了那个令人焦虑的工作环境感到一身轻松。她先是在欧洲痛痛快快地玩了两个月,然后开始心无旁骛地打游戏,平均每天打游戏时间长达5个小时,很快,令哥在圈里开始有了名气,继而成为平台上竞技水平最好的游戏女主播之一,“直播对人要求很高,首先胜率要高,还要做互动,不停讲话。”她尤为享受粉丝数日渐累加的过程,从2万到10万,“幸福就是一点一点变好。”
鉴于“女主播”三个字总是令人产生联想,讲述这段经历时,令哥总要特别强调一句“真的只是游戏竞技。”这个拒绝消费个人形象的女主播所吸引的粉丝也略有些特殊,“2015年底我举办的一次水友赛(水友:粉丝在游戏直播行业的特殊称呼),发现前8名获奖者中有1个清华的,1个同济的,2个浙大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后来我有意观察,发现我的粉丝里不少人都拥有良好的教育背景。”
挪威与国内有6个小时的时差,令哥直播的时间往往是国内的深夜,这些深夜还守着电脑屏幕的人常常各怀心事,某一次,有人在直播间里提起了自己悲惨的童年,令哥一下打开了话匣子,那场直播持续了3个小时,观看人数不断增加,粉丝数火箭式上升。
令哥发现了自己新的价值,她的人生感悟总比那些“毒鸡汤”有益得多,“南开中学的经历对我人生的影响很大,我们的校训是‘允公允能,日新月异’,‘允公允能’是教育学生要做大公无私的人,我也想为社会创造一些价值,给予别人力所能及的帮助。”
她给自己开了一档在线直播节目,取名《炉石令距离》,解答粉丝的各种问题,比如大学如何选专业,对一件事产生偏执时如何调整心态,感情问题是咨询的一个大门类,玩游戏的很多人是性格内向的男生,他们不懂怎么谈恋爱,令哥就教他们一些与人交流的方法,后来有人不但恋爱成功,还成功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粉丝对《炉石令距离》节目的感谢留言
2016年该节目停播时,已拥有了12万粉丝。2018年,令哥重新开播,并提前在微博上发了消息,开播当日直播间里有几千人早早等候,“基本都是老粉丝,那一刻既感动又有成就感。”令哥说。
新的兴趣:旅行直播
2018年,令哥投身人工智能行业,身着职业装与成功人士们出入各种高级场合。在旁人看来,令哥终于回到了正轨,但令哥自己对这种生活并不满意,世俗意义上的“优秀”对她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她还是惦记着自己钟爱的直播行业,并且打算玩出点新花样。“我想做一档旅行直播节目。”令哥神采飞扬地说出了她的新计划。
2016年,令哥迷上了《我在故宫修文物》这部纪录片,看完决定要重游故宫,粉丝们听闻这个计划,建议令哥游故宫时做个直播,“我觉得这个建议挺好,就同意了,提前看了好多书,做功课。”游故宫的直播非常成功,此后令哥又做了游北京大观园、游山西、游内蒙等多个旅行直播,都获得了良好的评价,“旅行直播最大的优势是参与感,比如在故宫里我不知道那些水缸是做什么用的,就会有人告诉我,那是古代的消防设施。有人问,镜头的左边是什么,我就把镜头往左边转一转。在外地,粉丝们会告诉你去哪里吃饭,他们推荐的地方都特好吃。每次出游都仿佛几千人同游,我和粉丝都很开心。”
试水成功后,令哥决定把步子迈得大一些,将旅行直播做到国外,首站初步选定的是她最熟悉的北欧。除了看风景,令哥还要在节目中“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通常节目访谈访问的都是成功人士,但我不会找那些大佬,我想请普通人来讲述他们的生活。成功的标准其实并不多样,但活得精彩的方法有很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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